不写同人了。

[obikin]未散之魄

[obikin]未散之魄

[分级]PG

[梗概]达斯·维达斩杀欧比-旺,发现绝地尚存。

[PS]基于《星球大战:新的希望》中,受千年隼干扰,达斯·维达于人工峡谷中滑出。

 

 

TIE战机的左翼已经没入沙中,机身呈现出一个危险的倾角,右翼的太阳能板直指天空。几分钟内,漫天黄沙在机身外铺就了一层沙壳,而再过半个标准时或者更短,驾驶员将深埋地下。黑烟源源不断地从驾驶舱口涌出。一阵短促而低沉的嗡鸣过后,一柄鲜红的光剑由舱内切割而出,绕着舱口旋转半周,金属机身在高温下刺啦作响。伴随着外壳轰然倒地,从那利维坦的体内钻出个微弯的人影,这巨人直起身体,光剑低鸣,呼吸响亮。他看起来更像头巨兽。

他迈开一条腿。铁甲在沙堆上陷下去,那丑陋面具后,人类的眼睛微微放大了。“这地方,”他说,风沙试图入侵他的呼吸道,他厌恶地一喷鼻息,猛地转身,黑色斗篷疯狂翻滚,“似曾相识。”

他探下身去又直起腰来,手上多了一个导航仪。它已在刚才的开棺行动中被完全烧毁,只留下半边裸露的电线和指示灯。几秒过后,仪体内灌满了沙子。

  维达凝视着这块仪器片刻,将它抛开了。它翻滚几周,彻底隐于黄沙中。西斯若有所思地盯着机舱,呼吸面具后的眼睛闪烁不定。尔后,他后退一步。

  “塔图因。”他说,没有意识到自己熄灭了光剑,“欧比-旺隐居之地。”

 

 

原力在沙尘中毫无用处。细沙向他的面具扑来,撞落在斗篷上,接着被风抛向更远的地方。西斯尊主的脚底陷入黄沙,留下一串凹坑,又被迅速填满。沙子无处不在。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入西斯铁甲的每一处缝隙,让他的气管里拉出带血的灼热气息。偶尔地,建筑的线条一闪而过,灯光影影绰绰。但他没有停下,原力仍在指引着他,哪怕它难以和自然抗衡。塔图因的力量不减当年。

铁甲踩在一块东西上,那东西在维达的脚下徒劳挣扎,几秒后就断了气。维达听到不自然的爆裂声,他低下头,看着血雾扑在脚面上,下意识地收回了脚;就好像他还有冷热感一样。这个举动激发了属于安纳金的某部分记忆,又很快被维达的掩盖了。

 他继续走。抬起的手碰到一处突起,原力告诉他这里了。维达谨慎地点亮光剑,一手扶着岩壁,向洞穴深处探寻。位于绝佳的地理位置,这里未曾遭受风暴侵袭。因此,维达进入时,一阵带有腥臭气味的潮湿气流扑了过来。西斯在洞穴内扫视一周,未发现异常。一块挡住通道口半边的石屏背后,他发现了一个纸箱以及简单的摆设。四遭都蒙上了厚灰。

 直到他彻底放松下来,达斯·维达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疲惫。这具非人的重器扑倒在地,睡意同灰尘一起卷席了他。他将做梦,在数十载无梦的时间之后,在一个绝地学徒的故乡里。他的梦境将像潜鱼呼出的气泡,鸟类轻快的低鸣,在这具机械牢笼仅存的人类部分里,一触即逝。

 维达沉入梦境。虚空中,一声叹息落下来。

 

 

 “该死的帝国通讯器。”维达嘟囔到,摆弄着手中的通讯器,看起来想用原力捏爆它。几轮烦躁的走动后,它还是全须全尾的塞进了西斯尊主的腰带上。

 洞穴外的沙尘未曾停歇,看起来西斯尊主和座驾的到来并没有得到塔图因的欢迎。维达站在石屏后方,从他的视角看过去,洞穴外只有一片昏黄而浑浊的风景。风声呼啸,维达的呼吸声响亮而绵长。他最后盯了外面一眼,转入石屏后。

  他坐了下来。披风在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达斯·维达专注感受着身边流动的原力,平静,而且悠长…直到有人在他的原力之钟上叩了一响。

西斯尊主的光剑瞬间亮起。“谁?”黑色巨人咆哮着,猛然站起,披风在身后飘动,“谁在这里?”

片刻沉默。维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一阵让人窒息的黑暗从他身上涌出。

“欧比-旺。”他说,下意识地摆出了绝地起手式,“这不可能。你已经死了。”沙子似乎又在气管里肆虐,这次是加强级的沙尘暴,他的喉管里涌上腥甜的气味。达斯·维达愤怒又震惊地瞪视着洞穴,人类的眼睛狂乱地在眼窝里转动。他大步地在岩洞里走动,现在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沾染着绝地的气息:简陋的摆设、纸箱、有着几道平滑弧度的岩壁。他本应察觉的,在他进入这陋居的一刻起。他踢翻了纸箱,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。一件衣物躺在地上,维达扫了一眼,有如触电一样睁大了眼睛。

他抬起脚,踩在学徒装上,地面的灰尘纷纷弹跳而起。接下来,光剑高高扬起,向衣物劈砍下去。

“住手,达斯。”

光剑停在空中。片刻,维达放下光剑,缓缓转身。绝地站在他的身后,穿着被他斩杀时的长袍。他们对视了一会儿。洞穴之外,沙子拍打岩壁的声响骤然放大。

“你还活着。”声响窜进洞穴,维达说,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。

“以另一种形式。”绝地说。“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。”

愤怒悄然爬上维达的大脑。“闭嘴,”他咆哮着,往前刺出一剑,“我已经成为了大师。”

绝地在光剑碰到的那一刻消失在地。维达讶然地盯着他站立的地方,感受到一阵恶毒的满足。“你这个小丑。”他洋洋得意地高声叫道,“你不过是一个残影,一段记忆,在我虚弱无力时趁虚而入,想要影响我的大脑。你糊弄不了我,你这个卑鄙的绝地--”

他住了口。几步之外,欧比-旺注视着他。

“你还没有准备好。”他的旧日导师评价到。

黑色巨人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尖锐。死死地盯着绝地,西斯再次摆出进攻的姿势。这一次,他没有轻举妄动,而是在原力中寻找欧比-旺的痕迹。

他没有找到一丝痕迹。欧比-旺就在那里,岩壁前面,周身蒙着幽蓝的光,但原力没有一点扰动。在歼星舰上不是这样,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里:拿着光剑的西斯、老人、一触即发的战斗。新的愤懑和困惑涌了上来,“你怎么做到的?”

欧比-旺仔细地打量着他。“你也明白,达斯。但是黑暗面蒙蔽了你。”

达斯·维达嗤笑了一声,“少故弄玄虚,绝地。我会用自己的力量找到答案。然后我会毁灭你。”

欧比-旺不置可否地对他扬起眉梢,身形逐渐隐去。

 

 

他们在洞穴里待了将近一周,沙尘暴迟迟没有散去。维达放弃了回到战机的想法,把精力转移到通讯器上。让维达感到不安的是,踏上这片土地让蛰伏已久的安纳金开始骚动。他注视着每一个零件,将它们拆卸重组,直到他发现通讯器的一根导线出了故障,才意识到自己在向着过去后退。塔图因正在将西斯变回儿子。

第七天凌晨,沙尘暴稍有减弱。几个标准时过后,洞穴外的昏黄已经减退为略泛黄的鱼肚白。风从它的领土上悄然退去,犹如惨胜者退离战场。西斯重新安装好通讯器,塞回后腰带,大步往洞穴外走去。

第一口新鲜空气进入呼吸道时,他停了下来。“不要跟过来,绝地。待在你那该死的巢穴里。”

没有回应。

 

 

一颗石头滚到他的脚边。这种砾石在塔图因的各个角落都很常见,维达毫不在意地跨过它,向栖身的洞穴走去。突然,他顿了一下,在他的原力视角里,一块石块向他飞来。石块在离他半臂时停了一下,撞在无形的墙上,滑落在地,发出噗的轻响。维达不动声色地把工具袋别在通讯器旁边,继续朝前走。

又是一块石头,这次的轨迹略低。维达估算了一下那蠢货和他的距离,微微侧头,石块蹭着他的面具而过,陷入沙地。接着,西斯转过身体,身上披着的当地披风滑落。

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前方,红色的眼睛睁大了。有那么一刻,他回到了久远的时光,穿着奴隶的装束,人生里遇见的第一位绝地大师向他俯下身来;有那么一刻,他看见了自己。

幼童的手背在身后,向他快活地笑着,嘴角陷着一点梨涡。西斯的眼睛转向他的头顶,金发蓬松而凌乱,俨然出自一个调皮小鬼之手。他死死地盯着孩子的发顶,愤怒和心碎缓慢地在周身涌动。他那人类的部分变得滚烫,机械手指捏成了拳。达斯·维达后退一步,呼吸骤乱。

“先生,”孩子羞怯地向他投去一笑,“我只是想向您问早安。”

显而易见,塔图因的传统。他看进孩童的眼睛,那是一汪年轻的泉。达斯·维达在这涌泉面前发自内心地颤抖着。他再后退一步。惊觉亡灵包围了他。

西斯的呼吸猛然中断。他们围绕着他,没有动作,一位位绝地学徒,围着一个年轻的西斯。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,带走他的最后一点理智。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个人类,它成为了一个符号,一个来自过去的幽灵,身后牵扯着无数尸体和万里血河。

他踏前一步,手向腰带探去。

“达斯,住手。”

他偏过头,从呼吸道中逸出一声冷笑。一个躲在原力帷幕后的懦夫和小丑有何异?他竟还胆敢阻止他—他会毁灭他,在毁灭这个幽灵之后。他的面前,孩子困惑又不安地后退一步。学徒们向他聚拢,形成保护的姿态。这姿态彻底激怒了他。光剑从腰带里抽出来,猩红色的光照在西斯的面具上,看起来像个噩梦。

“不,达斯,不要这样做。”老人的声音变得急切,有阵风从他身边掠过吗?达斯·维达再度踏前,过去在朝他尖叫。孩子不再犹豫,转身欲跑。达斯·维达向前送出光剑,孩子哀嚎一声,直挺挺地向前倒去。与此同时,一声喊叫在他耳边响起,西斯一时没能理解它的含义,而当他躯壳里人类的部分逐渐冷却后,他再度暴怒起来。

“闭嘴!”他高喊着,光剑在空气里划出狂乱的弧度,“不要、这样、叫我!”西斯毫无章法地乱挥着致命武器,所过之处带起一阵振动的气流。光剑刺出去又收回来,像一条无功而返的猎犬。待终于力竭后,没有意义的怒吼也一并消失了。他向前迈出一步,被肢体绊倒了,重重摔在孩子旁边。他睁大了眼睛,大口喘气,好像噩梦才刚刚开始。孩子的身体僵硬而冰冷,金发遮盖住了脸庞。他的衣服被鲜血浆染了一片,血缓慢地从背心的洞口渗出来。他保存的很好,这让维达想起了学徒们,想起歼星舰上的衣服,想起安纳金﹒天行者。他感到无力。片刻后,达斯﹒维达手脚并用地离开了他。

 

 

达斯﹒维达从混沌中猛然醒来,嗡鸣声在他耳边逐渐收成一线,变成细如蚊蝇的声响。他的视野里,一块青黑色的长方形占据了左上方,露出一小块浅蓝色的天空。他的背部没有感官系统,因此十几分钟内,他只是躺在那里,不知置身何处。当他坐起来时,发现长方体是一块石碑,而在他右手边不远处矗立着另一块。他静静地坐在那里,感觉到喉咙里再次充满了沙子。踏上塔图因之后,它们就一直在折磨着他:残忍至极,愉悦无比。

他不自觉地轻抚过左边的石碑,瞪视着它,不可置信地感受着血脉互通的震动。下一刻他站起来,铁甲发出嘎吱的声音,告知他沙子终于入侵了西斯的防御。维达由此踉跄一下,扶住了这块石碑。

接着他看到墓碑上的刻字。“‘施密﹒天行者’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母亲。”这称呼刺伤了他。达斯﹒维达注视着母亲。他同时感到卑微和疲惫。而当他转向另一边时,它们糅合在一起,变成了惊骇。

  “哦,哦。”他嘟囔着,仿佛才意识到自己临近崩溃,“欧比-旺﹒克诺比。”

  他的侧面,“安纳金﹒天行者”的刻字凝视着他。

他在原地站了一会,迈开一步,却因为无力而跪倒下去。他跪伏在地,喉咙里带出沙哑的气声。他看起来像只奄奄一息的野兽。

悲怮从他心上退去后,他感受到一阵不可思议的愤怒。他撑起上身,仰着西斯的头颅,猩红的目光在高空四处巡梭。“你这个惺惺作态的伪君子,”他的嗓音破碎而无力,铁甲和沙砾不断摩擦,他在试图站起来,“给死去徒弟做墓?依我看来,只有伤春悲秋的废物才会这样做:你。你已经无用了。”他傲慢地审判到。

“也许是这老废物想纪念故友。”欧比-旺从一弯沙丘后走出,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。达斯﹒维达的铁甲磕在沙地上,他仰着脖子,喘着粗气,像只疲于追猎的野犬。绝地的出现再次激怒了他。

“纪念?故友?我看哪一样都不正确。”他说,嘴角勾起冷笑。“你凭什么面对过去?凭什么面对死者?你害死了帕德梅;你把我的儿子拉到了我的对立面,用你那愚蠢的喋喋不休诱惑他—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眼前?”他的手臂撑在地上,单膝跪起来,声调猛地拔高,“你只是我懦弱的象征,过去的纠缠,现在我命令你:滚开!”

欧比-旺注视着他。沙丘的投影在地面上缓慢移动。

“不,我不是。”欧比-旺说,“我是你的恐惧。”

 

 

达斯﹒维达将通讯器放到一边。几分钟前,塔金的命令从麦克风里传出。“白兵们已经进入塔图因的大气层。”他说,“把你的坐标报告给我。”意味深长的沉默。“皇帝听闻你在以前的故乡,明确表示不希望收获下一颗死星。完毕。”

维达站起身来,从呼吸面具后喷出一声嗤笑。死亡已经足够多了。孩童,学徒,一位母亲,一个孩子。如果塔图因仍需要鲜血,恐怕他要亲自把头颅奉上。他的铁甲里仍寄居着塔图因的沙子,他厌恶又迷恋着它们。他最后环顾一周洞穴,确保他带走的只有沙子和通讯器。然而他知道,他非但没有带走额外的东西,还留下了原本自己怀有的一部分;原本储存在人类部分的东西。

他走出洞穴,在半天前的地方停住了。他意识到自己渴望得到回应。他站立良久,侧耳聆听着风声和呼吸声。他什么也没听到。有那么一刻,他几乎有点沮丧。

达斯﹒维达一甩披风,走入塔图因双星高悬的天空下。

 

 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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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回来啦!你们还记得我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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